智通财经APP获悉,中金发布研究报告称,2024年国内需求依然面临着地产存量收缩等不利因素,但财政加码可能继续托底钢需。欧美、日韩等需求有回暖的预期,但海外产能投复产或使钢材出口面临竞争,量价或难两全。国内钢厂利润将面临双向压力,产量或产能的调节或是可选项。预计2024年内需小幅回升,粗钢产量同比持平,生铁产量小幅下滑。全球范围内,印度、东南亚或渐渐成为铁矿石、焦煤需求的增量来源,主流矿山产量的增长预期和供应不确定性并存,铁矿平衡仍难言大幅宽松。焦煤也面临着竞争进口资源的问题,海运煤价或提供边际支撑。从价格表现看,明年黑色系仍是上有顶下有低的状态,预计螺纹、铁矿、焦煤的均价分别为3813元/吨、100美元/吨和1900元/吨。
▍中金主要观点如下:
在连续两年下滑后,得益于外需的大幅放量与内需的企稳,预计今年中国的粗钢产量或将小幅回升。
但以长周期视角而言,依然维持中国人均钢材消费已基本见顶的判断。自1981年起中国粗钢产量处于持续上升的趋势之中(期间只有2015年粗钢产量增速为负),主要驱动在于以地产和基建为基础的城镇化,以及投资和出口导向的工业化。但正如今年7月政治局会议所提出的,“房地产供求关系已经发生重大变化”。
中国的住房需求大概率已触顶并进入下行周期,城镇化进入末期后传统基建新增空间也较为有限,这可能意味着中国可能已经迈过了钢材需求S型曲线的第二个拐点,进入了平台区。
地产周期下行,但黑色金属市场经历的调整却相对温和。
站在更高的视角来看,铁矿等价格的韧性可能反映了铁元素在全球范围内的紧缺(铁矿资本开支不足+废钢替代慢),以及钢铁产能地域分布不均(新兴经济体产能缺口带动中国出口),焦煤价格也体现了国内外主焦煤的稀缺性。因此,国内需求负反馈向上游原材料的传导并不顺畅,铁矿与焦煤价格依然颇具韧性,历史比较来看依然偏高,成本底支撑了黑色系的价格中枢。
国内下游需求在逆风中也有结构亮点,但在地产拖累下,需求上限依然制约了价格的上行空间。中游冶炼端的利润则双向承压,主动去库缓解了产需短期矛盾但产能端的长期压力依然存在。在迈过需求拐点进入平台区后,三条新的产业主线逻辑也逐渐清晰,可能将成为主导今明两年的主要驱动。
迈过第二个拐点后,钢材消费围绕平台期中枢上下波动或成为新常态
需求达峰的一个表现是钢材消费相对于经济增长的弹性或将降低。2000-2022年期间钢材消费弹性系数(钢材消费量增速/GDP增速)的平均值为1.08,说明在经济增长的同时,国内钢材消费基本“亦步亦趋”。但国际经验表明,钢材消费并非没有上限,在跨过峰值后,预计钢材消费弹性或将趋于回落。自下而上看,地产对钢材需求增长已基本进入负贡献区域。基建逆周期调节的性质也决定了其持续性或比较有限。制造业需求点较为分散,难以形成集中带动,增量难以完全对冲减量。(《铁元素的需求穹顶》)
但同样认为下游需求的回落应是逐阶的,而非断崖式下滑,钢材消费围绕一个中枢进行上下波动或在中期维度内成为新常态。该判断是基于1)地产当前存量项目规模依然较大,新开工超跌后可能反弹至长期中枢附近;2)水利、城中村改造等基建仍是稳增长抓手,在以满足城镇化中后期的基建需求;3)中国制造业体量仍具规模。新需求亦不乏亮点,如风光装机、型钢等。(《需求逆风中的结构亮点》)预计2023年和2024年钢材实际消费将分别同比增长-1.8%和0.5%。
低库存≠短缺,产能过剩压力下,钢厂难有超额利润
下游需求的企稳可能并不能推导出基本面正在好转的结论,特别是今年需求的主要增量是“以价换量”而来的外需。尽管在钢材库存处于历史低位的情况下,供应压力和供需矛盾看似有限,但这是钢厂在低利润下主动减产的结果。换言之,过剩压力并不来自于产量,而来自于产能与较低的生产自律性。钢铁产能利用率的弹性空间意味着超额利润难以持续。相比于库存,利润是反映供需相对强弱(基本面)更有效的指标,当前高炉盈利比率仅有17%,显示行业整体的过剩压力依然存在。纵向比较看,钢铁行业的利润率也远低于上游。
当下的利润困境并未导致产能出清,产能压力可能有增无减,未来几年或将进入置换产能的投产高峰。据冶金信息规划研究院,2023-2025年间还有1.9亿吨炼铁产量、2.2亿吨炼钢产能将投产。若减量置换严格执行,旧设备及时退出,对产能净增量的影响可能较小,但新设备生产效率反而更高,电炉比例也更大。
中游冶炼的产能较上游相对宽裕而集中度更小,面对下游需求亦有过剩之风险,因此中游冶炼在利润分配中可能相对弱势,其利润改善或将有赖于严格的产量限制、产能淘汰或兼并重组。但短期内大规模的新产能投产可能加大产能治理难度,因此外部性产量压减或是一个可选项,长期来看“碳达峰、碳中和”则将成为产能优化的抓手。
原料价格韧性,一在于供给的低弹性,二在于下游的高产能
在本轮地产下行周期中,铁矿与焦煤保持在历史偏高价位,100美元/吨以上的铁矿石已司空见惯,黑色产业链内部的利润分配明显向上游倾斜。而在上一轮的地产下行周期(15-16年),铁矿价格一度跌至40美元/吨以下,需要思考的是为何两轮原料价格表现迥异?
从需求端看,上一轮低成本“地条钢”冲击长流程钢厂,高炉厂是边际生产者,利润普遍承压。但当前在废钢紧缺的情况下,高炉可以利用成本优势挤出电炉。作为边际生产者的电炉开工率承压,转炉钢的占比却不降反升,铁水产量维持了韧性。在供给侧,2015年前后正处于四大矿山前期产能投入的快速释放期,供应宽裕。但近年来四大矿产量有明显瓶颈,产量甚至低于2018年,焦煤供应亦有诸多掣肘。
铁水高企叠加原料供给弹性较弱,原料价格在黑色系利润分配中占据了“双重优势”。在宏观预期或下游需求改善的时候,即正反馈时期,铁矿价格自然有利好。但在需求疲软,钢厂利润承压,负反馈压力加剧的时候,钢厂端的高产能与低集中度导致产量易增难减,意味着负反馈压力的传导在钢厂这一环节有一定阻滞。因此原料既享受下游需求改善的红利,也有可能压缩钢厂利润。同样,现阶段原料的紧平衡也难以通过供给的大幅增长来扭转。
总结来看,2024年国内需求依然面临着地产存量收缩等不利因素,但财政加码可能继续托底钢需。欧美、日韩等需求有回暖的预期,但海外产能投复产或使钢材出口面临竞争,量价或难两全。国内钢厂利润将面临双向压力,产量或产能的调节或是可选项。预计2024年内需小幅回升,粗钢产量同比持平,生铁产量小幅下滑。全球范围内,印度、东南亚或渐渐成为铁矿石、焦煤需求的增量来源,主流矿山产量的增长预期和供应不确定性并存,铁矿平衡仍难言大幅宽松。焦煤也面临着竞争进口资源的问题,海运煤价或提供边际支撑。从价格表现看,明年黑色系仍是上有顶下有低的状态,预计螺纹、铁矿、焦煤的均价分别为3813元/吨、100美元/吨和1900元/吨。
风险提示:
钢铁产业政策、不利天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