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亿美元的AI盛宴 私募股权和信贷如何从中分一杯羹

近期，一个话题成为了华尔街讨论的焦点：人工智能狂热将会带来怎样的财富盛宴。

智通财经APP注意到，尽管迄今为止，围绕人工智能的投机炒作大部分已在股市中展开，如芯片制造商英伟达的股价所示，但这种兴奋情绪正在蔓延至债务融资和私募股权的严肃领域。

据彭博分析，数据中心、电力供应和通信网络至少需要 1 万亿美元的支出，这些支出将为实现人工智能改变从医药到客户服务等所有领域的承诺提供动力。其他人认为总成本可能是这个数字的两倍。

即使是高盛集团股票研究主管Jim Covello等对人工智能最终赚钱潜力持怀疑态度的华尔街人士也表示，值得继续投资那些提供管道服务的公司。硅谷和西雅图的科技巨头们拥有大量财富，他们也希望获得一些这种能力，用于云存储等，这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提供了安慰。

各大银行都在竞相跟上这一波业务热潮。据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摩根大通已成立了专门的基础设施团队来统领员工队伍，德意志银行和其他银行也同样如此。一位竞争对手的银行家承认，他的公司正在处理太多数据中心交易，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员工来应付工作量。

债务融资也是如此。摩根士丹利表示，银行没有足够的资产负债表来满足信贷需求，因此它提议与私人资本合作：这场盛宴对每个人都有空间。

对于投资银行家来说，机会就在许多人寻找下一份饭票的时候到来。向公司提供债务融资长期以来一直是华尔街利润的重要引擎，但最近这项业务经历了一段艰难时期。尽管过去几年，在人工智能狂热的推动下，公开股票市场发展势头强劲，但投资级信贷的回报率却一直很低。为风险较高的私募股权收购提供资金的杠杆融资团队因并购枯竭而遭受损失。

德意志银行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基础设施和能源来源主管Dominik Thumfart表示：“市场前景十分乐观。未来几年，这个市场仍将是融资方面的主要增长领域。投资曲线非常向上。”这家德国银行在过去三年中已为数据中心提供了 170 亿美元的融资。

不仅仅是庞大的新数据中心的资金在发挥作用。企业融资中最冷清的两个领域因科技行业对处理能力的渴求而焕发活力：公用事业和电信突然成为最热门的信贷市场。

对于阿波罗全球管理和 KKR 等私募市场巨头来说，数字基础设施也是翻过艰难一页的机会，当时高利率颠覆了廉价资金时代达成的交易的经济效益。包括黑石、Brookfield Infrastructure Partners和Stonepeak Partners在内的公司一直在收购数据中心，并为建设这些数据中心奠定基础。

贝莱德CEO拉里·芬克表示，在与微软公司联手为建筑和能源基础设施的开发提供资金后，他的公司将筹集高达 1200 亿美元的数据中心相关债务。银行家和私人贷款机构将迫切希望从此类交易中分一杯羹。

尽管如此，即使在人工智能狂热中，也存在一些值得警惕的地方。有人指出，尽管私募股权公司在房地产领域有着坚实的基础，但它们还没有进行过像这些数据中心这样规模宏大、耗资巨大的建设工作——用英伟达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黄仁勋的话来说，这些数据中心被称为“人工智能工厂” 。创新不断颠覆技术，给长期资本项目增添了危险。

而人工智能的追随者们仍未构想出一款“杀手级应用”，以匹敌 Web 2.0 时代大获成功的电子商务和 GPS 定位新贵。即使他们能做到，科技行业最聪明的人才也在努力提高软件和硬件的效率，以减少对规模和功率的需求。

巴克莱银行的Esoterics ABS 业务主管本杰明·费尔南德斯表示：“有很多理由保持乐观。”该业务主要涉及数据中心等“非传统”资产支持的债券。“但如果出于某种原因，这种投资没有成功，人们又找不到将人工智能投资变现的方法，那么就可能带来风险。”

活跃的科技巨头

亚马逊、微软、Alphabet Inc.旗下的谷歌、Meta平台和苹果等科技公司都雄心勃勃，想要管理、处理和操纵海量数据，而且手中握有巨额现金，因此被称为“超大规模企业”。他们的支出确实与这些夸张的措辞相符。

澳大利亚数据中心集团NEXTDC Ltd首席执行官克雷格·斯克罗吉10月份表示，超大规模企业仅在三个月内就在人工智能基础设施上投入了 529 亿美元。

房地产经纪公司仲量联行表示，美国主机托管中心的建设工程在两年内增长了七倍多，这进一步证明了对计算能力的“无止境的需求”。主机托管中心将机架空间出租给科技公司。该公司在 8 月份的一份报告中估计，这些设施的租金在 12 个月内上涨了 37%。

所有这些无节制的支出都加速了投资级债务和高风险杠杆贷款的发行，尤其是在美国，这对私人贷款机构和收费匮乏的投资银行家来说都很方便。对冲基金也在寻求利用新型债务结构从人工智能热潮中获利。

这也为资产支持证券市场开辟了新天地。根据彭博汇编的数据，今年数据中心支持的债务销售额已跃升至接近创纪录的 71 亿美元。加上光纤网络和其他设备，销售额还会更高。古根海姆证券负责该领域的业务的马特·比索内特表示，他的数据中心 ABS 产品的买家数量在四年内大约翻了一番。

过去几年，数据中心支持的债务急剧增加

房地产投资银行 Brookland 创始人纳萨尔·侯赛因表示：“由于这些超大规模企业的实力，它是股票和债务最受欢迎的资产类别之一。”

黑石集团一直热衷于数据中心收购，目前也正在进军数据中心开发领域。今年 9 月，黑石集团与加拿大退休金计划投资委员会达成协议，以约 240 亿澳元(155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 AirTrunk。此前，黑石集团以 100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拥有数十个美国数据中心的 QTS Realty Trust。

该公司还计划在英格兰北部一处原定作为电池厂的地方建厂。该工厂的造价可能高达 100 亿英镑(130 亿美元)。

虽然黑石集团之前没有冒险投入如此多的资金进行建设，但如果一切顺利，数据中心开发商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房地产研究公司 Green Street 估计，伦敦数据中心的利润率约为 65%。

金融家们热衷于支持这些大型项目，因为未来的用户通常已经预先签署了长期租约，因此这些项目更安全。据知情人士透露，一些银行愿意提供高达成本 70% 或 80% 的贷款，有时在租约已经签署的情况下，贷款额还会更高。

Generali Investments 高级信贷研究分析师Marie Baetz表示：“最近我们看到很多新人加入这个领域。但我认为整体融资和方法都非常严谨。”

然而，一位从事该行业的银行家表示，贷款机构对专门用于人工智能而非一般用途的数据中心更加谨慎。他表示，此类交易可能带来更高的债务成本和更低的杠杆率，因为该技术仍需证明其价值。

另外，一家领先的私募股权公司的高级合伙人表示，他对投机性开发的出现感到不安，这意味着在找到租户之前就开始建设，因为很难确定最终的需求。一些律师谈到可能永远无法完成的“僵尸项目”。

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如果你开发了，企业就会来”的策略对于那些押注于改变时代的人工智能突破的人来说是万无一失的。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达隆·阿西莫格鲁表示，大量资金将被浪费。

尽管存在疑虑，但银行家和私人贷款机构对交易的兴趣——尤其是对签约入驻蓝筹股的场地——让大多数数据中心所有者和开发商在定价债务时占据了优势。布鲁克兰的侯赛因表示，科技巨头长期租赁的场地可以以低于两个百分点的利润率获得银行融资。他补充说，联合托管商通常支付 2.5 个百分点或更低。

科技地产公司Digital Realty Trust Inc.高级副总裁乔丹·萨德勒表示：“最近，我们以低于 4% 的利率发行了 8.5 亿欧元(9.07 亿美元)的九年期债券，并将循环信贷额度再融资和增加至 45 亿美元。”该公司已与黑石集团等公司签署了合资协议，将投资近 90 亿美元用于超大规模数据中心开发。

权力游戏

耗能数据中心及其所有者面临的主要问题是确保稳定地接入超负荷的电网——尽管这也为贷方带来了另一天的回报。在扩大电力容量的竞赛中，他们准备支持从普通公用事业投资到科技公司和核电站所有者之间的直接交易的一切。

需求迫切。根据《信息自由法》获得的一份报告，爱尔兰电力传输运营商 EirGrid 去年曾警告称，由于该国未能签署新的连接协议，“一些大型数据中心决定退出”该国是一个大问题，该报告由透明组织 Right to Know 首次披露。

大西洋彼岸的一家公用事业公司告诉亚特兰大联邦储备银行，近几个月数据中心的用电量增长了 17% 。据Dominion Energy Inc.称，弗吉尼亚州是全球数据中心密度最高的州， 7 月份电力需求峰值六次创下纪录。

为了满足数据中心对能源的需求，公用事业部门的资本支出明年将超过2000 亿美元，大约是十年前的两倍。这将给公用事业的资产负债表带来压力，但穆迪评级最近放松了对该行业一些风险较高的混合债券的看法——允许它们被视为半股权——为公司在不被降级的情况下筹集资金打开了大门。

数据显示，今年这些债券的销售额增长了近八倍，达到 150 亿美元。只有大型银行的债券发行额能与之匹敌。

对冲基金Beach Point Capital Management的投资组合经理Sinjin Bowron表示：“很多需求都来自数据中心的电力供应，而最大的推动力就是人工智能。在杠杆信贷中，没有直接的方法可以发挥人工智能的推动力，但发电就是其中之一。”

与数据中心一样，这引起了凯雷集团等收购巨头的关注，尤其是与核电相关的信贷和股权。从重新开放三哩岛等停用的核电站到安装小型模块化反应堆，科技公司正在探索一些激进且昂贵的电力来源想法。

电信业是另一个因人工智能而起死回生的行业。数据显示，该行业的交易量比去年增加了两倍多。

私人资本在追逐人工智能份额时也变得富有创意，想出了诸如接受英伟达芯片作为贷款抵押品之类的妙招。

尽管如此，数据中心仍然是主要关注点。对于为这项大规模建设提供资金的投资者来说，紧迫的问题是，他们如何确保获得与之前从仓库等房地产投资中套现时相同的回报。由于人工智能工厂相对较新，私募股权退出大规模投资的例子并不多。

在融资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公司因谷歌、微软及其同类公司的财富而感到欣慰，并认为这将使它们能够长期发展。

“这些资金将会被花掉，我认为这项技术的赞助商，主要是超大规模企业，拥有非常非常深厚的资产负债表，” 阿波罗合伙人兼机会信贷联席主管Rob Bittencourt说道。“我认为，与我们所见过的其他技术周期相比，这将使这一趋势具有持久性，并灌输一种耐心，如果你愿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