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选（01797）跌倒，高途（GOTU.US）吃饱？

东方甄选（01797）昨日大跌。

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在此不赘述。

在董事长和CEO双双道歉之后，今天其股价略有反弹。

这场舆论风波，本质上与李佳琦花西子眉笔事件类似：

不管公司管理有什么漏洞或者问题，也不论内部矛盾和员工怨气该如何化解，都不应在还依赖粉丝贡献KPI的情况下，就把枪口对准粉丝。

先是“小编”在直播群里怼：“总有粉丝打着爱护的名义，来回挑事，甚至网暴我们小编！”

其次是东方甄选CEO 在直播间，用上下级的口吻，称要“给大家开会澄清一下最近的事情”。“东方小孙”的行为，成功地引爆了粉丝们更猛烈的反感：“上班老板给我开会，刷个抖音你给我开会，咋地，你也给我发工资呀！！”“ yue，爹味儿溢出屏幕了，当老板当上头了，给消费者当上了。”

董宇辉的回应说：我反对饭圈文化，也反对以“饭圈”名义别有用心地污名化任何人。公司不认同，我们不认同，消费者们更不认同。

俞敏洪的回应则称：

我不认为东方甄选有什么“饭圈文化”，也坚决抵制“饭圈文化”。东方甄选拥有的都是热爱东方甄选和主播们的网友粉丝，绝大部分的网友粉丝对于东方甄选和主播们都是爱护和支持的，遇到事情也都能很理性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如果没有网友粉丝们的爱护和支持，东方甄选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当然，这并不排除少数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到平台上来破坏我们的氛围和环境，发表各种骂骂咧咧的极端言论，甚至组成小团队用恶劣的谩骂和语言不断刷屏。对于这样的没有底线的言行，我们是坚决抵制的。

小编、CEO、董宇辉、俞敏洪，说得都对。

然而，这改变不了现阶段东方甄选活跃用户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董宇辉粉丝这个事实。

根据公开数据显示，12月9日，东方甄选抖音粉丝数3115.9万人，但12月14日上午，这一数据缩水至3090.3万人，五天掉粉25.6万人，并仍在持续下滑。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董宇辉的个人抖音号粉丝大增，从12月9日的1301.7万上涨到12月14日的1341万，5天内增长近20万粉丝。

倘若东方甄选的实际客户中大多数是董宇辉的个人粉丝，那么如果把毛泽东同志对群众路线的经典论述，套用在东方甄选和消费者的关系上，就会得到下面的表述：

1、东方甄选决不可脱离消费者的多数，置董宇辉的粉丝于不顾，而率领少数队伍单独冒进；必须注意组织先进分子和广大消费者之间的密切联系。这就是照顾多数消费者的观点。

2、消费者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

3、我们的盈利是谁给的？是消费者给的，是支持董宇辉以及东方甄选的消费者给的，是占东方甄选客户大多数的广大董宇辉的“粉丝”给的。我们代表了董宇辉，代表了董宇辉的粉丝诉求，他们就拥护我们。

4、全心全意地为消费者服务，一刻也不脱离消费者；一切从消费者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消费者负责和向董事会和股东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

5、一条基本原则，就是要使消费者认识自己的诉求，并且团结起来，为自己的诉求而奋斗。

水能载舟，则能覆舟。

这次风波是个很好的观察契机：观察董宇辉的个人魅力在多大程度上塑造了如今的东方甄选。

只要客户还是粉丝群体，就会带着情感诉求，天然就有不理性的一面，理性的说教毫无益处。

对于网传的CEO和董宇辉二选一，俞敏洪直言根本不存在。但这并不妨碍“有一天”早晚会来——东方甄选走到岔路口，面前是两条路：

一，要么和“董宇辉”高度绑定；

二，要么去“董宇辉”化，去“张宇辉”化，客户群体中的大多数是真正的不带个人情感诉求的消费者。

笔者相信对于东方甄选而言，更倾向于选择后者。前者与新东方价值观是存在分歧的，也与东方甄选的创立初衷有差异。

“去董宇辉”化这个过程如何实现“软着陆”，非常考验管理者智慧。而如果硬着陆，市场最怕的就是硬着陆——相信很快就将在财务报表上呈现出来——股价已经先一步于财务报表有所反应了。

俞敏洪所率领的师资转型团队，如果不讨好董宇辉个人粉丝，也许需要自断其腕、刮骨疗毒。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笔者有幸言中，主动选择与被动作出改变，对东方甄选的小股东而言差别都不大。

就东方甄选的股价而言，短期不必抢反弹，长期也不必太悲观。

2  迎接“泼天富贵”的高途

在粉丝心中，是董宇辉成就了东方甄选。

他们之所以在东方甄选的直播间购买东西，不是纯粹因为东西好，而是因为被董宇辉的才华所折服，为董宇辉的个人魅力而激情下单。

因此，当粉丝感觉董宇辉在公司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就纷纷涌入了另一家也是由教培机构转型直播带货的平台，那就是“高途佳品”。

12月11日晚间，高途佳品的直播间被董宇辉的丈母娘们（即粉丝）刷屏，他们头顶“甄选团”橙色灯牌，呼吁高途直播间接收“东方甄选送来的泼天富贵”，并建议高途教育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将董宇辉挖过来。

40岁+的新东方老学员都知道，早期的新东方老师们，都是极富个人魅力的——中关村、五道口的课堂就是他们的个人秀场——励志、幽默且激情澎湃，脱口秀和小作文张口就来，有趣的灵魂和卓越的口才绝不亚于董宇辉。不然，怎么能征服清北周边的那群“天之骄子”呢？

恰好，高途教育的创始人、“拉总”陈向东也其中之一。他还是新东方的前高层，深谙老东家的企业文化和管理技巧。他在直播中表示：“如果董宇辉愿意来到高途，我们将非常高兴地欢迎他。”

他这波发言格局高、表达好，使得大众对高途佳品的好感度瞬间上升。高途主播称，“以前我们是想卖，但样样都卖不掉；现在是大家想买什么都买不到。”

与此同时，美股上市的高途股价持续大涨。继12月12日晚大涨17%后，12月13日晚高途股价再涨7%，12月11日以来累计涨幅达到33.7%，市值回升至接近10亿美元。

对于高途佳品而言，只要趁着东方甄选送上来的人气做好产品，这“泼天富贵”就该得，日后想与东方甄选掰手腕，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取决于内功，非一蹴而就。接下来向市场释放的运营高频数据，将决定其反弹高度能否复制昔日东方甄选的辉煌。

以前的商业模式，都是如何让用户能够更有效率的买到自己需要的产品；以后则是如何能够把产品送到最合适的用户面前。直播带货的出现，让货找人的趋势愈发明朗，以至于“流量至上”，“未来是属于超级个体的时代”。

在直播带货的打法中，秒杀、砍价剧本、产地直播、店铺直播等，本质上来看，依然是以产品为核心。这些大主播本质上还是企业，他们通过批量采购、直接对接品牌方等，解决的依然是流通效率的问题，在降低流通成本，让商品的价格更低。淘宝、拼多多、京东的很多直播属于这一类。

而另外的一些模式，例如代客选货、KOL选货、互动、在线答疑等等，则呈现出“以人为核心”的特性，“商品围绕着人转”，头部主播个人的影响力非常大。

在这第二种模式中，如果把这类直播看做一个江湖，宗师级别的人物可以“开宗立派”；顶尖高手可以自立门户、来去自由，无需挂靠宗派；一、二流高手和其他则需依附门派而存在。抖音、快手、小红书隐隐已成宗派，各有开山宗师级别的人物；而东方甄选，则还在往宗派发展的路上，失去顶尖高手的后果，很难具体衡量。对于华山派而言，最好还是不要失去令狐冲。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江湖就是充满传说的地方。当然，东方甄选要实现远期愿景，可能还需要想办法超脱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