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反向春运”折射人口流动和消费变迁

要点

春节期间，光大宏观团队的小伙伴奔赴山东、河南、辽宁、江苏、安徽的家乡过年，走亲访友的同时也为老家呈现的新面貌所感叹。也有小伙伴留在大城市过年，体验了“反向春运”的新潮流。

二三线消费升级正当时。1）亲友多秉持注重品质、追求品牌、但不盲目追求大牌的消费理念。购物场所中，大型综合性购物中心最受追捧，中端商场其次，而高价位舶来品店略显冷清。买衣服上奥莱，定制家具和烘焙店多选当地品牌，课外教育重质、重量、重便利、不盲目追求名师。注重食品安全和大健康。2）90后有新经济模式和新消费理念。在河南，一位小伙伴的表妹在做直播，而在山东，另一位小伙伴的堂弟爱看直播，直播月入远高于当地工资的平均水平。但90后能挣也会花，餐饮、服装、化妆品、游戏是主要花销方面。3）二线城市汽车普及率较高。小排量购置税优惠退坡影响较大，但某车企亲友表示，行业景气预期或已触底，订单有好转迹象。在中部煤城，去产能提升了企业利润和职工工资，提振当地消费。但在东北，资源枯竭性城市转型艰难，煤矿破产后居民收入下降，消费不振。

民工就业形势仍较乐观。从安徽某地了解到，有技术和年龄优势的民工最好找工作，主要在江浙打工，未听到反映被辞退而节后不能返工的情况。无技术、但较年轻的民工找工作也不难，只要愿意吃苦，做搬运、零工都较容易。无技术、年龄又大的民工（比如五六十岁）找工作稍难。农村家庭培养的下一代教育程度均比父辈好，不愿意从事辛苦而枯燥的制造业流水线工作，首选服务业（甚至保安工作）。

某些地区基建发展空间仍较大，多地楼市热度降温。在山东青岛，从“青黄不接”到“东西贯通”，基建带动了西海岸新区的崛起。在上海青浦，轨交的开通给青浦融入上海一体化发展带来了新机遇。磁悬浮研制紧锣密鼓，与高铁两条腿走路，成为基建弯道超车新典范。在青岛，2018年“4·18”新政成为房价转折点，高新区是最好缩影。在东北煤城，棚改货币化造就了一批“富人”，但他们“上楼”后却没了收入来源，房价面临调整压力。

环保安监带动投资。亲友所在的烟台油企，出于安全考虑，已将油库搬迁到人口密度较低地区。多省市公布油库搬迁方案。青岛和烟台的景观照明建设所打造的灯光秀，成为城市的新名片。

今年春运的一个新特点是“反向客流”明显增加。一是越来越多的80、90后选择把家乡的父母接出来，在自己工作的城市过年。二是越来越多的家庭选择在春节期间出游，折射出消费观念的转变。

注：本文是根据特定区域有限样本总结，结论或与全国总体情况存在偏差，仅供参考。

目录

二三线的消费升级进行曲

注重品质，不重大牌

90后的新经济

汽车行业景气预期或触底

某些地区基建发展空间仍大

山东青岛：基建带动西海岸新区崛起

上海青浦：轨交带来新机遇，外来人口贡献多

弯道超车，磁悬浮与高铁两条腿走路

多地楼市降温

环保安监带动投资，大型民企融资改善

中部煤城去产能带来新气象

东北资源枯竭性城市的艰难转型

“反向春运”折射人口流动和消费变迁

民工就业形势仍较乐观

正文

春运被誉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迁徙，团圆是忙碌一年最大的期盼。今年春节，光大宏观团队的小伙伴们随着春运大军，奔赴山东、河南、辽宁、江苏、安徽回家过年，走亲访友的同时也为家乡的新变化和身边亲朋的新生活所感叹，也有小伙伴留在大城市过年，体验了“反向春运”的新潮流。

1、二三线的消费升级进行曲

1.1、注重品质，不重大牌

购物场所：大型综合性购物中心最受追捧，中端商场其次，高端略显冷清。在山东青岛，集购物、餐饮、特色街、主题乐园、迷你动物园、影院等于一体的万达茂等大型购物中心人头攒动，直梯排队可与北京早高峰的地铁比拟。价格实惠、国产品牌云集的奥特莱斯客流亦较大。但高端舶来品牌较多的商场略显冷清，随着当地年轻人代购的兴起，不少国际大品牌（如Armani、CK、UGG、Tommy Highfier等）同款衣服与美国差价较大，有些高达3倍左右，光顾人较少。

消费观念：注重品质，追求品牌，但不盲目追求大牌。在二三线城市，节日和婚宴酒席上，对白酒品牌越来越多的家庭选择五粮液和茅台，啤酒也会选择节日贺岁精装版。尽管追求品牌，很多亲朋还是秉持“只买对的，不买贵的”的理念。以青岛为例，纺织业可谓“母亲工业”，1980年代青岛纺织业曾享有与上海、天津齐名的“上青天”辉煌，当地人对纺织品注重物美，但不必大牌，买衣服上奥莱，对老国产品牌如天山、三枪、鄂尔多斯，以及当地的红领、华金等老品牌认可度仍高，新兴高端男女装品牌似乎也选择较一线城市更低价位的商品进驻。窗帘等家装纺织品，人们更看重材质做工，单价多在百元以内每米，也不像一线动辄追求几百、上千元每米的进口品。定制家具，与大城市非大牌不选的原则不同，二线不少亲朋装修倾向选择口碑较好、设计灵活的当地品牌。烘焙店亦是，与一线好利来、多乐之日等品牌店随处可见的状况不同，二三线很多地区大众点评排名靠前的多是当地建立口碑的定制作坊。

教育重质量、不盲目追求名师：二三线的年轻亲友家庭二胎较为普遍。家长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不输一线，相比一线争抢名师的狂热，重质、重量、重便利是很多亲朋选择课外班秉持的原则。学龄前儿童和小学生往往有3个（含）以上辅导班，钢琴、书法、乒乓球、国际象棋、舞蹈、武术、滑冰、英语等均有涉猎。很多家庭认同K12教育机构的先进理念和教育方式，有些难负担每周班的花费，会选择假期班，并在参加课外辅导班和利用好学校教育间做好平衡。

注重食品安全和大健康。食品安全成为饭桌上热议的话题，经营食品公司的长辈津津乐道地教授大家如何挑选非转基因大豆油，以及去除黄曲霉素的花生油，用橄榄油的人越来越多。大健康观念深入人心，馒头要吃全麦的，净水器成了家庭标配，富硒鸡蛋、牛奶培育草莓、特色生态芹菜、手采蓝莓成为平日消费和亲友馈赠的优选。

1.2、90后的新经济

在河南，一位小伙伴的表妹在做直播，而在山东，另一位小伙伴的堂弟喜欢看直播，年轻人的新经济模式和新消费理念跟我们已经大不相同。表妹给我这个二次元小白科普，直播的种类很多，有打游戏、唱歌、跳舞、绘画等等，主播和平台的分成方式是五五分，主播的部分还要扣掉一定的税点，一些粉丝较多的主播会与平台签约，有底薪，分成比例也会更高。表妹做直播不到半年，已经有接近2万的粉丝，平均月入在1万元，虽然跟粉丝几十万、上百万的大直播还有一定差距，但跟当地工薪阶层2000-5000元左右的工资相比，要高出不少。相比重复性较强的直播，表妹未来想花更多的精力投稿唱歌，做up主，她认为这更有意思、发展空间更大。90后能挣也会花，表妹堂弟说周围不少同龄人月均花销在3000-5000元，比父母辈月均花销在1000-2000元的水平高出不少，90后花销主要在餐饮、衣服、化妆品、游戏等方面，不少人“双十一”花销在1万以上。

1.3、汽车行业景气预期或触底

二线城市汽车普及率较高，未购车家庭逐渐加入购车大军。二线家庭汽车保有量较高，不少较富裕家庭持有2台、甚至4台以上的车。除了年轻人，不少年长者也纷纷加入有车一族。小排量车很受追捧。在山东青岛，一家4S店的销售表示，该店的销售中15万以下、15-20万、20万以上占比在5:3:2，选择分期付款的人越来越多，该店2018年分期渗透率达到68%。前期小排量汽车购置税优惠影响较大，政策退坡后，尽管保险和分期贷款免息方面仍有优惠，但销量下滑明显。

汽车行业景气预期或已触底。北京地区某汽车制造公司的亲戚表示，过去一年行业景气度不高，部门绩效考核等压力也在增大，公司招人减少，新招人员谈薪资也不会很高，对已有人员也在进行优化。但公司对2019年的预期改善，18年年底已经签了19年的制造大单，与供应商的年会也频繁举行。 2019年部门销售预算较2018实际水平也有较大增长。

2、某些地区基建发展空间仍大

2.1、山东青岛：基建带动西海岸新区崛起

从“青黄不接”到“东西贯通”。一位小伙伴在青岛的父母去年刚从市区搬到了西海岸新区黄岛，也体会到了黄岛的迅猛发展。2011年开通的胶州湾海底隧道和跨海大桥，把“青黄不接”的两岸贯通了起来，从青岛主岛到黄岛区的时间，从过去高速公路通行的1.5小时、轮渡通行的40分钟大大缩短到了海底隧道的6-7分钟和跨海大桥的15分钟。小轿车通行隧道的单程费用从建成初期的30元逐渐下调至了8-10元，而且公交线路开设了十余条，高峰时段2-4分钟左右一班，十分便利。跨海大桥稍贵，单程50元。交通的便利吸引了更多人到黄岛置业，也加快了黄岛的经济发展。2011-17年，黄岛区的年末人口大幅增长了49%，大大高于青岛其他四个县级市区（胶州、即墨、平度、莱西）2%的增速。2014年6月，国务院批准在黄岛设立青岛西海岸新区，成为第九个国家级新区。2018年前三季度，黄岛区稳居山东137区县GDP总量、增速、人均水平的第一位。

随着黄岛常住人口以及旅游人数的快速增长，已有的基础设施渐遇瓶颈。在2018年6-7月上合青岛峰会和啤酒节期间，从黄岛到青岛常常遭遇数小时的大堵车。2018年11月地铁1号线海底隧道贯通，预计于2020年通车，该线路将串联起黄岛和其他五区，还途径火车站、机场、长途汽车站等重要交通枢纽，2019年1月第二条海底隧道正式立项，将成为连接青岛东西海岸的又一条客货运全天候的跨海通道。

2.2、上海青浦：轨交带来新机遇，外来人口贡献多

轨交带来新机遇。2018年初上海轨道交通17号线的开通给上海青浦融入上海市的一体化发展带来了机遇（图2）。保守估计，从青浦镇到市中心的公共交通乘坐时间至少从原来的100分钟缩短到了70分钟。未来在长三角一体化的国家战略指引下，甚至有希望与江浙两省的轨交网络互联互通。轨交的开通对青浦轨交沿线的房价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目前紧邻地铁站的楼盘均价在每平方米四万元左右，地铁开通前后的房价较2015年低点上涨50%左右。围绕地铁站也开出了商业综合体，入驻的商家中有许多是教育机构。

外来人口贡献多。青浦区作为上海市与江苏、浙江交接的地区，吸引了较多的外来人口流入，其本身是上海市各区中外来人口占比最高的区之一（仅次于松江）（图3）。春节假期一到，外来人口回乡过年，街道上显得比往常更为空旷，住宅区的亮灯家数也较少。电影院并没有出现一票难求的情况，某电商快递送货的时间较以往也出现了延长。

2.3、弯道超车，磁悬浮与高铁两条腿走路

一位小伙伴的堂弟在研制磁悬浮列车的团队，过去两年去德国学习了6次。中德两国在磁悬浮技术上合作密切，目前上海、杭州、长沙相继开通了磁悬浮列车，从购买国外列车到自主设计、制造和管理，我国在磁悬浮领域发展迅速，成为继德国、日本、韩国后成为又一个掌握磁悬浮技术的国家，磁悬浮或将成为我国在高铁之外，轨交基建弯道超车的又一典范。高速磁悬浮列车的速度可达400-600公里/小时，磁悬浮成为高铁（200-400公里/小时）与飞机（700-1000公里/小时）中间时速领域的重要补充，而且在点对点运输、技术带动和国际高速交通竞争方面有较强的战略意义。

3、多地楼市降温

在青岛，一位做房地产经纪的友人说，2018年“4·18”调控新政成为了青岛楼市的转折点。限购、限售均升级，新政规定本市户籍限购2套，外地户籍需缴1年社保方可购买1套，限售5年，这比2017年3月的第三套房不能贷款、限售2年更为严苛。

新政前后很多地区房价由升转降。2016年受一线的带动，青岛房价开始上涨，快速发力则是从2017年开始，一线调控趋严后，作为洼地的青岛也吸引了不少外地炒房团来投资。同时，过去几年老城改造，1960-80年代甚至解放前建造的很多老房子进行了棚改货币化安置，拿钱购房的家庭多等不及期房，推升了二手房的价格。再者，上合峰会于2018年6月召开，进一步提升了青岛的吸引力。而房价上涨也使得二次置换性和首次购房的需求被激发出来了。

2016年-2018年年中，青岛二手房挂牌价格已经上涨了近85%，根据冰山房产指数排名，青岛房价一度超过天津，成为北方房价排名第二高的城市。由于担心重蹈厦门金砖会议和杭州G20峰会前后房价继续大涨的覆辙，“4·18”新政应运而生。新政发布后，很多区县楼市开始降温，青岛全市平均二手房挂牌价开始回落，18年原本该有的“金九银十”时期，无论一手和二手销售量价都在降温。

高新区是最好的缩影。新政发布前，最为火热的当属红岛经济区（高新区），随着一系列大型规划的上马，大家对高新区寄予厚望，受限价影响，一二手房倒挂严重，一房难求，有些人为了排上队要先交20万的茶水费。新政发布后初始数月，楼市热度仍在，2018年6月出台公证摇号措施以规范市场。但随着市区和其他区县购房谨慎情绪的加重，红岛楼市的热度也逐渐褪去，很多楼盘的认购比例从原来的几十比一下降到供求基本平衡。因此2018年12月，摇号取消。这并非楼市放松的标志，而是顺势而为。

在东北煤城，地下煤炭数十年的开采造成部分区域塌陷，前期的棚改货币化造就了一批“富人”。小伙伴老家所在村子中四分之一的人群享受了这一红利，这催生了房价的上涨（四年间房价从1500元/平米到5000元/平米），但这群“富人”当下却面临另一种“窘境”，原来有地有菜园，但“上楼”后却没有收入来源，且缺乏社会保障。同时随着居民收入的下滑，未来的城市房价面临一定的调整压力。

在江苏泰兴，房价仍较坚挺，但限价使得房价涨幅已有回落。由于限价，新房大致均价在8000元每平左右（安居客数据为7104元每平），二手房均价大致高出2000左右。泰兴楼市较为坚挺与相对稳定的供求相关。供给方面，泰兴市东南西北四个区域均有大量新房上市，截至2019年2月9日，泰兴当前在售楼盘31个，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房价的上涨趋势；而限价带来的旺盛需求，为房价提供了一定的支撑。而2018年土地出让面积减少，成交均价上升，供地较紧也支撑了房价上升。但是限价政策也使得房价涨幅受限。

4、

环保安监带动投资，大型民企融资改善

环保和安全成为影响企业投资的重大因素。自从2015年天津“8·12”大爆炸事故后，各省的安监部门均对生产和经营进行了排查。在山东烟台，一位小伙伴春节走访了解到，亲友所在的一家油企，出于安全和扩大库容考虑，已经将油库从市中心搬迁到人口密度较低的地区，预计今年启用。特别是2017年以来，多个省市均公布了油库搬迁方案，如广西南宁市屯里油库、宁夏银川市西夏区等4家油库、河北省衡水市中石化油库、安徽省芜湖中石化油库、贵州黔南中石化都匀油库、山东莱芜中石化油库、湖北荆州中石化柳林洲油库、山东临沂中石化油库等迁建项目。这些项目投资规模较大，多在上亿元级别。这也反映出，环保与安全属于重大的民生工程，仍然是影响企业投资的重大因素。

灯光秀——城市新名片。近几年青岛、杭州等城市借助重大会议或活动，通过景观照明建设为城市增添了亮点，走在青岛西海岸新区的街头，随处可见绚丽的灯光秀。烟台作为滨海旅游城市，同样加快了景观照明建设的步伐，有利于进一步提升其旅游竞争力。2018年开始筹备建设的烟台市区景观亮化建设工程已全部完工，并在春节正式亮相。该景观照明建设共分为“一带五片”，总投资约3亿元。其中“一带”即滨海景观带，从东炮台大门一直延续到渔人码头，长度约两公里。“五片”包括滨海广场片区，行政中心片区，会展中心片区，南大街片区，轸格庄立交桥片区，预算总投资约3亿元，其中，市级负责1.7亿元的投资和建设任务，另外1.3亿元分别由芝罘区、莱山区和高新区负责投资建设。

大型民企融资情况有所改善，但信贷质量不容乐观。2018年11月，民营企业座谈会提出要落实解决民企融资难贵的问题，把银行业绩考核同支持民营经济发展挂钩，解决不敢贷、不愿贷的问题。山东作为民营企业大省，可以说是这一政策的重要受益者，民企尤其是大中型规模民企的银行信贷规模和利率有所改善，但一些在银行工作的亲友表示，民企的信贷质量也不容乐观，坏账率明显高于银行此前放贷企业，这也限制了银行向民企放贷的规模和标准选择。

贸易摩擦对某些外贸企业的影响较大。在山东，一位小伙伴的亲戚开了一家棉纺加工贸易厂，公司在过去一年利润缩减，产品销售不畅，价格下跌，减少存货，也不愿下订单，有多余的资金也不愿意扩大生产规模，处于观望状态，关注美国是否对我国加征更高的关税。

5、中部煤城去产能带来新气象

去产能提升企业利润，改善职工工资，提振消费。2016年受去产能和环保政策的影响，一位小伙伴家乡的煤炭企业关闭了五个亏损的矿场，这些矿场多是地质结构复杂（如岩石多、采面远等）、开采成本较高的矿区，相关子公司开展转产业务，原办公区域转租给集团的非开采单位，原工作人员分流到集团其他分公司，除了一线下井工人，大多工人被分流到非开采单位，集团公司也在新能源、高科技、化工等领域进行业务拓展。产能过剩时期有些亏损的矿场工人只能领1500元左右的最低工资，2017年经历了去产能和限产后的煤价大幅反弹，企业经营效益也有了明显好转，工人工资涨幅多在30%-100%。煤企对当地的就业和经济贡献较大，煤企职工工资的上涨对当地服装、餐饮、休闲娱乐等消费的拉动也较为明显。

6、东北资源枯竭性城市的艰难转型

一位小伙伴的家乡在东北的一个“煤电之城”，这里曾拥有过“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1950-1990年代这里曾辉煌耀眼，但随着煤炭资源的枯竭，城市也逐步走向了没落，尽管被国家确定为首批“资源枯竭型转型试点城市”，但由于交通不便，人口大量外流，以畜牧业为转型的方向异常艰难。

尽管城市从2000年以来向畜牧业转型，但对煤炭的依赖显而易见。前期煤炭开采造成塌陷、环境污染在艰难的修复和改进中，目前城市中原有的煤矿所剩无几，煤矿破产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煤炭资源枯竭，二是制度管理落后，三是环保政策（年产量低于一定吨数的企业都要关闭）。对于破产后的煤矿，原有工人基本是四条出路，一是整合到其他未倒闭的矿山；二是买断工龄（按年龄给一笔钱，然后自谋就业出路）；三是每月给予一定工资（1000多元，原来工作时在4000-5000元左右）；四是调离现在的城市，去其他地区的矿山工作（如内蒙）。

煤矿破产后的直接后果是居民收入降低、消费下降。一位出租车司机师傅直言，前几年收入在4000-5000元/月左右，但2018年随着几个煤矿的破产，打车的人少了很多，其收入也下降到了2000元/月左右。另外，一个原来在矿区卖啤酒的小贩说，由于煤矿倒闭，附近原来有几十家饭店，但18年只剩下了十家，原来每天几百箱的供应量现在下降到几十箱。另外煤矿的破产导致人口外流，很多青壮年到其他城市另谋出路，直接导致了消费快速下降。

城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是2019年1月新开通的高铁，这给城市增加了一些便利和活力，但也形成了另一种挤压。高铁开通后，家乡距离省会城市仅半小时路程，一天可以打几个来回，很多人选择在省会购物，交通的便利给城市带来了快捷，但对四线或五线城市自身的消费产业可能造成一定的冲击。

7、

“反向春运”折射人口流动和消费变迁

今年春运的一个新特点是“反向客流”明显增加。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从一二线城市向三四线城市流动，但也有一部分人逆流而上，春节期间向北上广深等大城市聚集。今年一位小伙伴就没有回家，而是家人到上海一起过节。携程大数据显示，上海、北京、广州、深圳、杭州、南京、天津、青岛、宁波、厦门，是“反向春运”的十大热门目的地，除夕前一周前往这些城市的机票预订量，同比增长超40%。其中，儿童旅客占比同比增加39%，50岁以上旅客占比同比增加42%。

是什么导致“反向春运”？一是越来越多的80、90后选择把家乡的父母接出来，在自己工作的城市过年。背后反映的其实是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外来务工人员正在成为一二线城市的新市民。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8年末，我国城镇常住人口达到8.3亿人，比2017年末增加1790万人；乡村常住人口5.6亿人，减少1260万人；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59.6%，比2017年末提高约1.1个百分点。往前看，大量农村转移人口已经在城市长期工作、居住，城市已经离不开他们，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也很可能不会再回到农村，未来“反向春运”或将成为常态。

二是越来越多的家庭选择在春节期间出游。北京市假日办公布的信息显示，大年初一故宫博物院共接待8万人次（这一数字也是故宫限流的上限），同比增长43%，长城等著名景点也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国家旅游局的数据显示，2018年狗年春节黄金周期间，全国共接待3.86亿人次游客；出境游客已达600万人次左右。文化和旅游部发布数据显示，2019年春节黄金周期间，全国接待游客总人数为4.15亿人次，同比增长7.6%；移民管理局通报，春节期间全国边检共查验出境人员631.1万人次，同比增长12.48%，再创历史新高。与以往购物游、探亲游不同，越来越多的人在春节期间选择文化、健身、休闲类的旅游项目，比如与滑雪相关的旅游项目受到追捧，这也体现出我国家庭消费观念的转变。春运在变，但中国人对团圆的期盼不会变。

8、民工就业形势仍较乐观

市场近期较为关注就业形势，我们特地在安徽某地了解了民工的就业形势，情况仍较乐观。总体而言，有技术和年龄优势的民工最好找工作，主要还是在江浙打工较多。通过多个渠道的了解，都未听到有民工反映春节过后被原来雇主辞退而不能返工的情况。基本情况是，只要愿意劳动都能找到工作，关键是待遇是否满意，有亲友甚至反映，外地制造业老板给春节后返工的民工红包奖励。现在也有一些制造业逐步从沿海内迁，大别山南麓的某县就有不少服装厂，既有本地人开办的小厂，也有外地人办的大厂。服装厂常年招人，月收入2000-4000元之间，计件工资多劳多得。

没有技术、但年龄不太大的民工找工作也不难，只要愿意吃苦，比如搞建筑、搬运、做零工（江浙地区这种工作每天200元以上，在大别山区某县每天零工150元）。无技术、年龄又大的民工（比如五六十岁）找合适工作难一些，我们有60岁左右亲友在浙江老板到大别山地区开办的医疗器械厂工作，因为前几年就被招聘了，现在是不会再招这么大年龄的工人了。当然同一个省份也有差异，了解到安徽北部某县服装厂女工2000元左右（主要是本地人开的小厂，10几个工人），工作时间比较长（比如早上7点之前上班，晚上7：30左右下班，中午休息1个半小时）。留在本地工厂的多是陪孩子上学的母亲，其他基本上都到沿海务工（工作好找、收入又高）。

同时了解到，现在农村家庭培养的下一代教育程度均比父辈好（比如至少上个专科学校），不愿意从事辛苦而枯燥的制造业流水线工作，首选各种服务业（比如西装革履的房产中介，甚至不能培养技术的保安工作）。换工作频率也比较高，这加剧了制造业的招工难问题。各类专业中，理工科毕业生更容易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