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坚决遏制资本在金融领域无序扩张 房地产泡沫化、金融化势头得到扭转

智通财经APP获悉，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于3月2日（星期三）下午3时就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和高质量发展有关情况举行新闻发布会，会上中国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表示，坚决遏制资本在金融领域无序扩张。加强非金融企业投资金融机构的监管，筑牢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防火墙。常态化开展股权和关联交易专项整治，稳妥有序清退高风险机构违规股东股权，重点打击恶意掏空金融机构的违法股东，先后公开4批违法违规股东。坚持规范与发展并重，强调金融创新必须在审慎监管前提下进行，同类业务、同类主体一视同仁，依法将互联网平台金融业务全面纳入监管。强化金融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规范持牌机构与互联网平台公司业务合作，维护市场秩序。

郭树清表示，2021年重点领域金融风险持续得到控制，宏观杠杆率下降大约8个百分点，金融体系资产扩张恢复到较低水平，房地产泡沫化、金融化势头得到扭转。

郭树清表示，当前由于国际国内疫情还不稳定，加之一些其他方面环境的变化，经济需求表现出不是太强，无论是消费还是投资，增长都比较缓慢。所以，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有力的措施，这不是说简单地采取“大水漫灌”的办法，扩大货币政策的宽松度，财政也会发挥作用，增加结构性调整的具体措施。从银行业和保险业的角度来说，我们希望能够更有针对性地支持扩大消费，扩大投资。

郭树清表示，前一阵子已经有专门的报告公布过介绍过这方面的情况，就是对蚂蚁集团等14家互联网平台企业涉及金融业务的，人民银行牵头，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一起，从前年以来一直在进行整改，总体进展的情况还是比较顺利的。据郭树清介绍，“他们现在自查方面基本结束，整改还没有完全结束，对还有一些问题需要继续探索，有新的情况我们还会向社会、向公众、向媒体及时地进行披露。”

郭树清表示，不赞成金融制裁，特别是单边发起的制裁。因为起到的作用和效果不好，法理上也没有多少依据。“我们不会参加这样的制裁，而且我们会向相关各方继续保持正常的经贸和金融往来。”就此类制裁对中国经济金融影响的问题，郭树清表示，现在看不是太明显，还需要观察。但总体看，不会有太大影响，因为我国经济和金融非常稳健，韧性很强。

郭树清表示，影子银行问题在过去是严重的隐患，特别是2016年达到高峰。从2017年到2021年，五年拆解高风险影子银行25万亿元，过去两年就压减11.5万亿元。郭树清表示，作为监管部门，不能有任何松懈，随着科技发展，还有很多冒名的新金融产品、创新产品出现，有很大的欺骗性，甚至是欺诈性，社会各界都要保持高度警惕。

郭树清还表示，20多年前在银行申请房贷很慢，自己当时申请住房公积金贷款也用了半年多时间；现在银行放贷流程改进非常快，但也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房贷发放很多，在大行贷款中房贷占比较高，我们反复提醒银行要注意风险。去年以来房地产市场出现调整，这对金融业（化解风险）来说是好事，但也不希望房地产市场的调整太剧烈，希望能平稳些。

全文如下：

　　国新办就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和高质量发展有关情况举行发布会

国务院新闻办新闻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 寿小丽: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欢迎出席国务院新闻办新闻发布会。今天我们非常高兴邀请到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郭树清先生，请他为大家介绍促进经济金融良性循环和高质量发展有关情况，并回答大家感兴趣的问题。出席今天新闻发布会的还有：中国进出口银行董事长胡晓炼女士，中国工商银行董事长陈四清先生，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田国立先生，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党委书记白涛先生，中国太平保险集团董事长王思东先生。

下面，先请郭树清先生作介绍。

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 郭树清:

谢谢主持人！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和大家见面，交流银行业保险业工作情况。首先，我代表中国银保监会，代表一道出席发布会的各位董事长，对各位媒体朋友长期以来对金融服务业给予的关心和支持，表示衷心感谢！

2021年是党和国家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中国银保监会和整个银行业保险业系统，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刻领会“两个确立”的决定性意义，不断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牢记“国之大者”，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在国务院金融委具体指挥下，迎难而上，主动作为，各项工作迈出了坚实步伐。

一是持之以恒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对照习近平总书记2017年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的要求，到2019年底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风险取得实质性进展，八个方面的风险明显收敛。2020年，受百年不遇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杠杆率都有所反弹。2021年，重点领域风险持续得到控制，宏观杠杆率下降了大约8个百分点，金融体系内的资产扩张恢复到较低水平，再次回到了个位数。从2017年到2021年，五年拆解高风险影子银行25万亿元，过去两年就压减11.5万亿元。五年时间内处置不良资产约12万亿元，最近两年处置6万多亿元。地方政府隐性债务状况趋于改善，房地产泡沫化金融化势头得到根本扭转。一批高风险企业和违法违规金融机构得到有序处置。P2P网贷机构全部停止运营，未兑付的借贷余额压降到了4900亿元。过去五年累计立案查处非法集资案件2.5万起。防范外部风险冲击的韧性进一步提高。

二是有力支持国民经济恢复稳健成长。满足实体经济合理有效的融资需求，促进国民经济稳定恢复和良性循环。2021年人民币贷款新增近20万亿元，银行保险机构新增债券投资7.7万亿元。制造业中长期贷款余额同比增长了将近30%，科研技术贷款增长28.9%，绿色信贷增长21%。加强受疫情影响较大领域金融服务，延期还本付息政策延长期限后顺利转换。有力支持煤电行业正常生产。全年保险业赔付增长了14.1%。为河南、山西暴雨灾后重建提供赔付资金约116亿元，新冠疫苗保险为超28亿剂次接种提供了风险保障。

三是进一步引领普惠金融开拓新局面。小微金融服务量增价降，近四年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平均增速超过了25%，贷款利率累计下降超过了2个百分点。线上保险、数字信贷等创新产品加快发展，普惠金融覆盖面和精准度显著提高。大中型银行发挥科技和数据优势，持续提升服务长尾客户、边远地区和乡村振兴的能力，2021年五家大型银行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增长41.4%。大病保险已经覆盖了12.2亿城乡居民。农业保险为1.8亿户次农户提供风险保障4.7万亿元。规范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专属商业养老保险试点区域扩大到全国范围，养老理财产品试点扩大到“十地十机构”，养老储蓄试点即将启动，面向中低收入人群的商业养老金业务也正在抓紧筹备。根据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关报告，中国普惠金融服务保持国际领先水平。

四是持续深化银行业保险业改革开放。实施公司治理“三年行动方案”，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现代金融企业制度，从各地各机构实际出发，将党的领导与公司治理深入融合。“一省一策”因地制宜推动深化中小银行和农信社改革，浙江省联社改制组建了浙江农商联合银行。切实提高中小金融机构专业管理能力，促进职业经理人市场发展，启动中国金融人才库建设。深化财险寿险改革，车险综合改革为消费者节省支出超过2500亿元。保险机构偿付能力监管规则（Ⅱ）建设基本完成。深化高水平对外开放，修订开放新措施的配套制度，一批在财富管理、不良处置和养老金融等领域，具有一流专业优势的国际金融机构进入中国市场。

五是坚决遏制资本在金融领域无序扩张。加强非金融企业投资金融机构的监管，筑牢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的防火墙。常态化开展股权和关联交易专项整治，稳妥有序清退高风险机构违规股东股权，重点打击恶意掏空金融机构的违法股东，先后公开4批违法违规股东。坚持规范与发展并重，强调金融创新必须在审慎监管前提下进行，同类业务、同类主体一视同仁，依法将互联网平台金融业务全面纳入监管。强化金融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规范持牌机构与互联网平台公司业务合作，维护市场秩序。

六是坚定不移推进强监督强监管。深入推进全面从严治党，一体推进惩治金融腐败和防控金融风险，严查金融领域各种乱象背后的腐败问题。加强金融法治建设，完善债券市场法制，统一公司信用类债券基本规则，推动加快金融稳定和衍生品立法进程，明确衍生品管理“统一规则”。2021年银保监会修订出台部门规章14部、规范性文件44件。大幅提高违法违规成本，全年处罚银行保险机构3870家次，处罚责任人员6005人次，罚没款合计27亿元。

当前，按照党中央统一部署，各金融管理部门和金融机构党委党组正在抓紧推进中央第八轮巡视整改。我们将坚决扛起巡视整改的政治责任，按照党中央关于加强巡视整改和成果运用的要求，目前正在制定巡视反馈问题整改方案，逐一建立台账，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解决。在此过程中，坚持举一反三、标本兼治，深化改革、主动担当，建立健全长效机制，高标准严要求完成整改。同时，我们还要督促金融企业抓好相关问题的整改，并以下看上检视整改自身履职存在的问题。我们将深入贯彻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历次全会精神，坚持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把落实中央巡视整改与改进服务实体经济、防范化解金融风险、深化金融改革开放紧密结合起来，奋力推动银行业保险业高质量发展，以实际行动迎接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

我先介绍这么多。下面，我和我的同事非常愿意回答大家的提问。谢谢大家！

寿小丽:

谢谢郭主席的介绍。下面进入答问环节，提问前请通报一下所在的新闻机构。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记者:

前不久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我国经济发展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请问郭主席，银保监会将出台哪些政策举措引导金融业支持实体经济稳增长？工商银行等金融机构将具体如何落实？谢谢。

郭树清:

确实，当前由于国际国内疫情还不稳定，加之一些其他方面环境的变化，经济需求表现出不是太强，无论是消费还是投资，增长都比较缓慢。所以，我们需要采取一些有力的措施，这不是说简单地采取“大水漫灌”的办法，扩大货币政策的宽松度，财政也会发挥作用，增加结构性调整的具体措施。从银行业和保险业的角度来说，我们希望能够更有针对性地支持扩大消费，扩大投资。

具体来说，首先是要支持中小微企业生产经营。特别是当前处于困难状态的中小微企业。

二是支持乡村振兴。我们在实现了脱贫攻坚目标任务之后，农村地区现代化推进的任务还很艰巨。乡村振兴涉及领域很多，从交通道路、能源、供水供电，一直到学校医院方方面面，农村基础设施，公用事业都需要进一步发展、提高水平，农民的住房环境也还有改善的余地。总之，乡村振兴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三是最近我们马上要出台一个文件。银保监会、人民银行联合下发，征求了十几个部门的意见，做好对“新市民”的服务工作。所谓“新市民”，就是在城镇已经居住的，但是还没有户口的；或者是刚刚拿到户口不足两年、三年的。这个人口数量大概有3亿多，他们都面临着安居乐业、就业创业、租房买房、孩子上学、老人养老这些需求，都是非常实实在在的。我们经过调查了解到，由于这些人离开农村，没有确定的工作岗位，有的是个体工商户，有的是农民工。市场机构有统计，农民工平均在一个单位或一个岗位上工作大概也就半年时间，他们到银行申请贷款，银行会要求出示单位的收入证明，显然对他们而言是比较困难的。此外还有孩子就学的问题。所以我们想专门出台一个文件，向银行保险机构提出建议，对这些“新市民”给予服务，其实这也是广义的“三农”服务的一部分。还有其他各个方面，前面讲到的小微企业、乡村振兴、科技创新、绿色发展，这些都是我们的薄弱环节，都是需要我们金融继续给予大力支持的。当然，我们总体上遵循市场化、商业化的原则。

中国工商银行董事长 陈四清:

谢谢郭主席，谢谢记者的提问。刚才郭主席把整个金融业特别是银行保险业怎么样支持实体经济的整体情况给大家作了介绍，现在我把工商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特别是支持制造业的情况再简要给大家介绍一下。

服务实体经济，是我们金融的天职，也是金融的宗旨。近年来，在党中央、国务院的正确领导下，在银保监会的指导下，我们持续加大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取得了积极成效。

2021年，工商银行各项贷款增量创下新高，并且重点投向了实体经济发展的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新发放制造业贷款、普惠贷款的平均利率在2020年的基础上又有下降，2020年本身的降幅也是比较大的，2021年又有进一步的下降，有效帮助了制造业企业，特别是中小型制造业企业降本增效。

服务工业、制造业是我们工商银行的传统特色。近年来，我们重点围绕“制造强国”建设，积极推动解决制造业金融服务的痛点、难点和堵点，我们采取了以下一些措施：

第一，加大贷款支持力度。近三年，工商银行新增制造业贷款分别超过1000亿元、2000亿元和3000亿元，累计增幅超过40%，贷款余额率先突破2万亿元。“十四五”期间，我们力争制造业贷款余额率先突破3万亿元。

第二，助力稳链固链。2021年末，工商银行对制造业中的产业链核心企业的融资余额超过7500亿元，为产业链上下游制造业企业融资超过3000亿元。

第三，突出重点领域。完善“信贷+非信贷”综合服务体系，不仅仅是在信贷方面的支持，我们也通过打造制造业金融服务“立交桥”，助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2021年末，工商银行的战略新兴产业融资余额突破1万亿元，支持了国产大飞机、“复兴号”高铁等“大国重器”的制造。

同时，我们也特别注意按照国家的战略方针，高度重视“专精特新”中小制造业企业的发展，继续有针对性地提供专业化金融服务。

关于“专精特新”，各位记者朋友都很关心。工商银行设立了专门的机制，出台了“专精特新”企业服务专门规划，开展了“专精特新·春风行动”，全行组建了11家总行级科创企业金融服务中心、100家特色支行。2021年末，“专精特新”企业授信客户超过1.5万户，融资余额超过1000亿元，增速超过18%。

同时，我们为“专精特新”企业制定了专属方案。推出了“专精特新贷”专项融资方案，全方位对接“专精特新”企业金融需求，为6000多家“专精特新”企业主动授信。

我们提供专属的产品。加快推广知识产权质押贷款，积极推进投贷联动，与企业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积极解决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帮助企业避免股权过早稀释，实现做强做优。

当然，我们也清醒地认识到，我们在服务实体经济方面还有短板。下一步，工商银行将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积极落实中央巡视整改要求，积极贯彻新发展理念、服务新发展格局，切实把服务实体经济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坚定不移地走好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谢谢。

经济日报记者: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建设银行的田董事长。大家都说“要住房，找建行”，请问您对当前的房地产市场以及它的监管政策有什么样的看法？您如何看待房地产市场的风险以及未来的趋势？谢谢。

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 田国立:

“要住房，找建行”，这是建设银行30多年前提出来的。当时国家都是公租房，基本没有买房的，走房改之路的时候，那时候大家拿5万、10万买房就囊中羞涩了，承担不起，也有很大压力。中国要想高速发展，必须解决住房市场化的问题，所以建行那时候率先提出了“要买房，找建行”，那时候沿着这个思路我们设计了一些金融产品，包括现在大家都耳熟能详都体验过的按揭贷款等。

随着市场改革的逐步深入，住房自有率的提高，现在基本上都以市场化为主了。我们看到一个深层次问题，就是租购要平衡，现在来看还不是很平衡，租购比基本是1:700。从金融的角度，就要设计新的产品去平衡这个问题。大家都记得“要买房，到建行”，希望大家更应该记住“要租房，到建行”。1:700这样的比例，在全世界来讲都是合算的。今后房价再怎么降也很难真正解决工薪阶层住房问题，特别是满足普通老百姓、没有积蓄的、进城务工、新市民这些阶层的住房需求，未来是需要靠租赁住房来解决。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强调以人民为中心，住房市场必须要理性地控制，必须要有一种新的模式。现在租房的比例能到百分之十几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的目标是能够把租的比例推高到百分之三十几，国家的房地产市场应该会有一个根本的变化。归根到底还是落实这么一句话，“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

建设银行是大型国有银行，一方面我们应该承担起社会责任，另一方面我们也有很强的专业设计能力。建设银行已经在四年多前搞了一个住房租赁平台，这个平台应该说还不够完美，但是目前已经覆盖到全国300多个城市。我们一边努力和房东方建立联系，一边和市场对接、和客户对接，在这方面，建设银行搞这个平台不是为了在上面谋取任何利益，我们希望努力让这个长期困扰社会的问题趋于平衡。

大家知道，房地产这个问题实际是世界性难题，日本在90年代初房地产泡沫破灭以后，对经济产生了深远影响。美国的次贷危机其实也是源于房地产过剩，好在我们有一些政策性的、制度性的优势。但是怎么能够用金融的市场化手段，逐步把这个优势变为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动能，我们越来越感到，如果围绕这个持续设计金融产品，大家也会看到一个新的景象，那就是未来很多居民会逐步习惯于租赁。大家可能注意到，我们有些口号，第一是“要租房，找建行”，第二是“房子是用来住的，租挺好”。其实从理财的角度来讲，租房也可以，因为现在大家不会总想着买了房以后能升值，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即便升值，套现起来也都非常难。相反，欧洲在这方面有一些很好的模式，要理财的话有很多金融产品，股市也好、债市也好，包括稀有金属，大家可以做这些，这样变现也快，流动性、安全性、风险性都是比较好的。其实房地产不是一个特别理想的资产买卖，中国随着市场成熟化，依靠租赁这个时代肯定很快就会到来。

围绕这个思路，建设银行还提出了“要存房，到建行”。准确地讲，中国的住房还有些结构问题，有些空置率比较高，租赁市场有两方面不平衡，一个是房东方的角度，法律怎么保护他们的收益，税收逐步有一些优惠，但还不是很清晰，我们也在和相关部门共同探讨这些问题。另一个是租赁方，大家也会觉得，租房有时候不是特别方便，有的期限特别短，房东过一阵子可能就变主意了，大家没有真正安稳的感觉。

建设银行又提出一个理念，那就是“长租即长住，长住即安家”。其实从新市民的角度，能够有一个固定期限在三年、五年、十年，基本就足够了，因为你自己买房，5-8年后也要买新的房，或者有新的需求。我们努力用这些方式去满足新市民的需要。现在建设银行平台上已经有3800多万人注册，进行了这方面的交易。同时，建设银行存了近13万套房，有时候大家觉得房东不愿意把房子拿出来，除了税收、除了麻烦之外，还有一些不安全，但是建设银行出面做这些事，可以帮助提高增信，大家把钱都交给银行了，把房交给银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同时，我们用建行这方面的优势，尽可能固定长周期，存在银行这儿几年，把租金锁定、把期限锁定，这样尽可能给新市民一个安稳的家。慢慢大家就会习惯于租房，租房就会成为更多新市民的选择和常态。在这方面，我们努力打造了一些产品。同时，我们还搞了住房租赁产业联盟，把设计、装修、建材等联合在一起，对于很破旧的房子，建行打造了“CCB建融家园”，很多小区很破旧，但是找最好的设计师来设计，找最好的、高档的、环保的、卫生的品牌卫生洁具批量去搞，能够把成本降低一些，为新市民提供他可承受的财务负担。往往这些破旧的地区都是最市中心的地区，租起来是能够让市民承受得起的。我们在广州和政府联手打造环卫工人之家，都是最市中心的，出门走上几百步就可以到江边，环卫工人的房子有独立卫生间、独立厨房，很体面，可能也就20平米，但是我们的设计很精巧，是很体面的住房。同时还有很多高端人才的住房，我们也进行了设计，靠租赁之后机制就比较活了，能满足各个阶层的住房租赁需要。

最后强调一点，建设银行搞这个不是为了替代房屋中介，而是希望用我们的责任和诚信，包括金融的支持能力，帮助更多的房屋中介参与到这样一个市场的转型期间来，共同去打造这样一个新的市场供给。我们相信，这对长久的去平衡房地产问题是能够找到一个彻底解决之路的。一旦租购比能够达到四六开，那就会非常稳定，市场可能就不会忧虑房地产的问题了。现在建行做了一些尝试，到这个目标还差得很远，希望媒体朋友们关注我们的实践，也欢迎大家到建行，到全国各地的“CCB建融家园”，大家帮着我们宣传宣传，去传播这个理念，谢谢大家。

郭树清:

田董讲了很多。他的想法很好，鼓励大家租房。去年房价下降，房地产的泡沫化、货币化的问题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楼市不像以前那么活跃了，但是住房还是需要的，特别是租赁住房，装修也还是需要的，做这方面的金融服务很有意义。过去说“要住房，找建行”，20多年前，其实个人住房贷款很不方便。我有切身体会，当时我担任外汇局局长，申请建设银行的住房公积金贷款，申请到发放用了半年时间。但是后来房地产金融服务改进得非常快，现在房贷发的很多，在大型银行贷款的占比很高。我们反复提醒他们要注意风险，因为很多人买房贷款是为了投资、投机，将来万一房价下跌，或者出现其他问题，就是一个巨大的金融危机。现在房地产的价格做一些调整，需求方面结构产生一些变化，对金融业来说是一个好事，但是我们不希望调整得太剧烈，对经济影响得太大，还是要平稳的转换。我就补充这么几句。

红星新闻记者:

我的问题是，去年我国货物和服务进出口对GDP的贡献率达到了20%以上，近年来金融对出口的支持力度持续加大，提供了大量信贷资金，想请问郭主席，金融业是如何支持贸易高质量发展的？这是不是实际上的出口补贴？谢谢。

郭树清:

这肯定不是补贴，我们都是商业银行，他们都要赚钱。他们的利润，特别是大银行，利润增长还是比较高的。请我们的权威专家胡晓炼女士，给大家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中国进出口银行董事长 胡晓炼:

我对这个问题做一个说明。在过去这两年里，尽管国际疫情形势非常严峻，但中国出口保持了良好势头，充分显示了中国外贸具有很强的韧性，中国的贸易出口对于全球产品、产业的稳定、保供都发挥了非常积极的作用。当然，成绩的取得确实是不容易的，外贸企业自身也面临很多困难，像疫情影响等，都是普遍的问题。同时，在产业链供应链方面也有很多不稳定因素，交通运输等都面临着一些难题。最近，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国际市场的动荡、汇率不断变化，还有地缘政治的风险，都给我们的外贸企业保持稳定增长带来了很大的挑战。

对这个问题，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六稳”“六保”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要保持外贸的稳定。对于外贸的金融支持就是中国进出口银行的主责主业，我们一直把支持外贸高质量发展作为金融服务重要内容，在支持外贸中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发力：

第一，为外贸企业加大金融资源配置，使外贸企业发展所需资金能够尽可能得到满足。

第二，我们非常重视支持中小微外贸企业发展。因为中小微外贸企业对中国的出口贡献度是非常大的，现在我们正在用金融科技的办法，精准筛选有出口实际，且有一定出口竞争力的外贸小微企业，作为我们精准支持的对象。

第三，在金融支持中，我们也特别注意现在外贸新业态的发展。外贸新业态发展是外贸增长的一个强劲动力，包括对集中采购海外仓、跨境电商等这些新业态的支持对我们金融机构来说提出了挑战，传统靠抵押的做法很难适应外贸新业态的资金需求，这就要求我们要不断进行产品创新。

第四，支持外贸一定要让外贸强基固本，使我们外贸企业产品在国际市场具有竞争力，外贸产业必须得进一步加强。除了支持企业进出口之外，我们还特别重视支持外贸产业发展，使外贸产业上下游都得到提质增效。

通过这四个方面的努力，使得政策性金融支持外贸高质量发展的作用充分发挥。当然，可能媒体朋友会问，政策性金融和商业金融在支持外贸方面有什么区别？刚才郭主席也说了，外贸不是专营的业务，政策性金融在支持外贸方面有两个特点：

一是政策性金融支持外贸是雪中送炭的。企业越困难，我们越要提供支持。因为企业困难的时候，出口市场不明，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政策性银行还是能为相关外贸企业提供坚定支持的。

二是我们和同业合作特别强。我们通过同业合作，能够把政策性金融和商业金融的力量结合起来。我们现在支持小微外贸企业采取了转贷款的方式，和商业金融机构签订相关转贷协议，他们网点多，接触的小微企业多，贴近小微企业，我们和他们一起，联手为这些小微外贸企业提供金融支持。

刚才，有记者问这是不是有补贴？什么叫补贴，按照WTO的界定，一是要看金融机构提供的金融资源是不是无差别的，还是说只针对某一类企业或某一类领域、某一类产品提供金融信贷支持。二是提供的贷款利率是不是显著低于市场平均水平。从这两个方面来看，我们对外贸企业提供的融资支持绝对不是补贴。作为政策性银行，特别是官方出口信用机构，我们和国外的官方出口信用机构一样，都可以对外贸企业提供支持，这个我们是按照国际惯例做的。

我们提供融资支持的对象不是特定类的企业或特定的领域。我们既支持大企业，更注重支持中小企业；既支持中资企业，也支持外资企业，这些都是无差别的。我们的利率是按照市场化原则提供的，进出口银行的资金也是从金融市场融资来的，我们的融资成本也是不低的，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在金融市场的发行利率、发债利率差不多，我们的经营实行保本微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会也不可能以大幅度低于市场平均水平的利率给外贸企业提供补贴。我就回答这些，谢谢。

新华社记者:

刚才郭主席提到，要规范发展第三支柱养老保险，此前您多次强调保险业要坚定不移回归保障本源。请问银保监会下一步将如何促进保险回归本源，在国家社会保障体系和养老金融服务中发挥更好的作用。谢谢。

郭树清:

现场有两位保险公司的同事，我想他们回答你的问题能更具体。我简单地说一些。

总体上说，中国的金融业发展是非常快的，1990年的时候我们才有大概4万亿金融资产，现在金融业的总资产已经超过370万亿，银行保险占了绝大部分份额。特别是最近30年发展得非常快，发展速度是非常惊人的。虽然其中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们没有发生全面的金融危机。因为我们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有金融的中国方案和中国制度。在养老保险方面，商业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健康保险方面发展速度也非常快。但是相比欧美国家，保险和银行的发展还是比较滞后的。虽然我们的银行业资产总量是全球第一，已经超过了欧洲、美国，保险体量也占全球第二位。但是保险的深度和密度与世界平均水平相比，特别是发达国家的水平相比，还是有差距的。在养老保险方面，我们也花了很多功夫。你提到的三个支柱，基本养老保险和企业年金补充养老保险和第三支柱商业养老保险相比，第三支柱发展最滞后，迫切需要加快速度。去年以来，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正在积极稳步推进，但是也不能太着急，因为我们同时还要防范风险。这个前提下，我们按照国务院金融委确定的方针“小步慢跑、总体渐进”，逐步来发展壮大。下面，请中国人寿的白涛先生回答。

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党委书记 白涛:

谢谢郭主席，谢谢记者的提问。社会保障关系千家万户，关系每一个老百姓的利益，关系民生福祉，也关系到我们国家的长治久安。保险业有一个重要的功能和作用，就是它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功能。长期以来，中国人寿深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保险姓保、回归保障本源的基本要求，全方位多层次参与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比如在服务社会保障体系健全方面，织密织牢社会保障网，服务人民美好生活。

我们是一家在三地上市的寿险公司，提供的寿险产品服务覆盖了人的全生命周期，涵盖医疗、健康、养老、教育、意外等。我们的财险公司的风险保障服务涵盖从城市到农村、从企业到个人、从财产安全到意外防护等各领域。我们的寿险和财险，目前为全社会提供的风险保障额度接近540万亿。累计服务客户超过8亿人。我们发挥中国人寿专业优势、网点优势、科技优势、队伍优势，寿险非常重要的一点是有庞大的销售网络，我们利用几个方面的优势，为社会保障提供高效的服务。比如大病保险方面，我们做了210多个项目，为3亿5千万个城乡居民提供服务，我们与3万多家医院进行“一站式”对接，逐步解决异地看病结算难的问题。另外，在补充医疗保险方面，到目前为止，为9100万个客户提供服务。

刚才您提到的“三支柱”问题，郭主席也讲了，在第三支柱方面，目前我们和欧美国家差异还比较大。我简单补充一些信息，第一支柱建设方面，我们发挥国内最大的养老保险公司作用，为社保基金提供服务，现在有接近300个亿的规模。在第二支柱方面，中国人寿充分发挥专业养老险公司的功能作用，为32个统筹区提供职业年金管理服务，服务企业年金客户近3万家，目前管理的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总规模约12000亿，为广大客户养老资金保值增值。第三支柱方面，积极开展长期护理保险，保障人群超过2300万人。我再补充一个信息，我们寿险公司承保具有养老属性的保险业务超过5200万件，积累的准备金约17000亿，为广大客户养老提供资金储备。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大家比较关心的，在服务健康支撑体系健全方面，我们充分发挥保险资金周期比较长的特点，设立了大养老基金，在华南、华北、华东和西南等地，投资了一批养老机构，现在陆续开始运营，提供机构养老、社区养老和居家养老等多层次养老服务。另外，围绕健康管理需求，我们成立了大健康基金，已经投资了40多家企业，对医疗、医药，包括医院的服务进行资源整合，为我们的客户提供健康管理方面的服务。

总之，中国人寿将继续贯彻落实好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全面加强能力建设，进一步发挥好保险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功能，全力服务兜底性、普惠型、多样化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让党中央放心，让人民群众满意。谢谢。

彭博新闻社记者:

两个问题，有关国家近期出台了针对俄罗斯的制裁措施，中方是否也会出台有关金融措施？相关措施会对中国经济和金融产生哪些影响？第二，您能否介绍蚂蚁集团等金融科技平台企业的整改进展以及下一步计划？

郭树清: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们非常关心，大家最近都关注到了俄乌之间发生的武装冲突或者是战争。中国政府的立场，外交部已经做了充分阐述，我们的国际政策是一贯的。就金融制裁来说，我们是不赞成的，特别是不赞成单边发起的制裁，因为它起到的作用效果不好，而且在法理上也没有多少依据。我们不会参加这样的制裁，而且我们和相关各方继续保持正常的经贸往来和金融往来。就制裁对中国经济金融的影响，现在看来还不是太明显，还需要观察，但总体上我们觉得将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我们的经济和金融都非常稳健，韧性很强。

关于第二个问题，前一阵已经有专门的报告，也介绍过这方面的情况，就是对蚂蚁集团等14家互联网平台企业涉及金融业务的，人民银行牵头，银保监会、证监会、外汇局一起，从前年以来一直在进行整改，总体进展的情况还是比较顺利的。这些平台开展的金融业务，因为有一定的创新性，过去没有纳入我们的监管，现在正在逐步纳入监管，有一个过程。在整改过程中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包括企业、管理部门对这些产品的认定或鉴定，比如数据、个人信息、个人隐私保护问题，企业信息、商业秘密保护的问题，涉及很多方面，非常复杂，但总体上我们觉得有充分的信心把整改做好。

第一财经记者:

有一个问题想提问给郭主席，也是很多股民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近年来，大型银行的股价一直比较低，市净率也不高，请问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措施，让这些银行的股价能够更加真实地反映出它的价值？谢谢。

郭树清:

这个问题请建设银行董事长田国立先生回答，你们是四大银行最早上市的，很有研究、很有分析，请你来回答一下。

田国立:

谢谢记者的提问，这是一个广大股民都非常关注的问题。准确地讲，2008年的次贷危机以后，传统商业银行的商业模式越来越不被投资者看好了，往日辉煌不再现了，由原来的2倍以上变成了1倍以下。在这个情况下，中国和世界接轨非常紧密，金融某种意义上是无国界业务。实际上中国的市值，目前中资银行A股平均市净率基本是0.66倍，H股平均是0.47倍，高于日本的0.44，低于欧洲的0.72，美国的1.42倍。所以我想说的是，实际上这些是对传统金融认知的问题，就投资本身来讲，我觉得还是合算的。以建行为例，从2005年上市以来建行累计派息超过9000亿元，A股2019年、2016年股息率分别达到了4.48%、5.05%，H股股息率分别达到了5.66%和6.09%。从大起大幅的角度，大的银行股都不适合做短线，但长期来讲，我们的股息率已经远远高过理财产品了，同时你持有之后还有获利的机会。现在股价的问题，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有做得不够好的一面，还有大家不了解我们的一面。举一个例子，建设银行倡导新金融，其实建行已经变身了，我们用互联网思维，在全国百分之八九十的村庄已经建设了52万个“裕农通”网点服务广大乡村，完全用新的平台、互联网的逻辑去服务广大农村，几乎覆盖每个村庄，未来的市场潜力是非常大的。

建设银行的金融科技也比较好。现在建设银行的金融科技不只为建设银行本身提供系统建设，也为同业提供了大量的系统建设，越来越支持市场化，就是大家总说的fintech，已经开始有很强的后劲出来了。希望大家关注到建设银行这些新金融的尝试，我相信会给股民们带来一些很好的收入，会有很好的预期。谢谢。

封面新闻记者:

银保监会发布的数据显示，去年全国影子银行的规模减少了4.2万亿元，请问目前影子银行的规模还有多大？在继续拆解影子银行方面银保监会还有哪些新的举措？谢谢。

郭树清:

影子银行一度是我们严重的金融风险隐患，特别是在2016年的时候达到最高峰。高风险影子银行业务在过去五年一共减少了25万亿，现在还有29万亿左右。所谓高风险影子银行，实质是贷款性的产品，我们内部称“类信贷”影子银行，也有其他的通道业务的理财、信托等层层嵌套的金融产品，但是没有按信贷来严格管理。总的来说，这些风险是完全可控的。未来将由高到低，逐步化解相关风险。比如P2P，高峰时期P2P每年累计交易规模达到2万亿、3万亿，现在还没有偿还的出借人的资金总额只有4900多亿，影子银行的风险大大降低和收缩。

当然，我们作为监管部门来说，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因为随着科技的发展，经济和金融的发展，还有很多冒名的“新金融”产品、“创新”产品出现，其实还有很大的欺骗性，甚至具有欺诈性，风险是很大的，所以我们和社会各界都要保持高度警惕。谢谢。

澎湃新闻记者:

中共中央政治局2月25号召开会议提出，在金融领域要加强对一把手和领导班子的监督，对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政商“旋转门”等典型共性问题展开整治，银保监会在这方面将开展哪些工作？谢谢。

郭树清:

谢谢你的提问。我们在座的都是一把手。这次中央第八轮巡视发现金融系统20多个单位各种不同问题，有的是很严重的，需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我相信社会也是高度关注，我们一定要认真进行整改，特别是违反八项规定的问题，更是不能令人容忍，八项规定从十八大以后提出来，将近十年的时间了，犯这样的错误是很不应该的，我们要坚决纠正。

你提到“旋转门”的问题，原来在金融机构、金融管理机构，特别是一行两会一局这样的机构工作，然后转到行业内、市场内，这个情况确实也存在。问题在于需要有明确的制度把它规范起来，要看是不是和原来的工作岗位、权力影响有没有直接的联系，要看他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处于什么行业，也要看有没有利益输送，之前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是不是有紧密的联系，这可能需要研究规范。前期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规定，从银保监会直接离职，肯定不能到过去监管对象机构或者和这个行业密切联系的任职。还有保密过渡期，解密期的限制。我们相信以后制度会更加规范，更加严密，解决好这方面的问题。谢谢。

香港中评社记者:

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出台已经有三年时间了，请问金融业在支持大湾区建设方面有没有新的探索和实际的突破？谢谢。

郭树清:

我们都在探索，王思东先生在香港办公，他更有发言权，请他讲讲。

中国太平保险集团董事长 王思东:

谢谢郭主席，谢谢这位记者朋友。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是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亲自部署、亲自推动的一项国家重大战略，这几年取得了显著成效。粤港澳大湾区经济活力强、保险市场发达。光香港就有160多家保险公司，香港保险的深度和密度都是全球第二，去年的数据还没有出来，2020年香港保费是5813亿港元。澳门有25家保险公司，2020年的保费收入是263亿澳门元。广东是内地保险大省，去年保费收入是5580亿元人民币，占全国市场的12.4%。去年5月，中国人民银行等四部委发布了《关于金融支持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意见》，极大促进了大湾区金融市场和金融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去年9月，郭树清主席深入大湾区调研，对保险业在大湾区的高质量发展提出了要求和希望。中国太平总部在香港，总部和9家主要子公司以及172家分支机构分布在大湾区，2021年大湾区的保费占了集团总保费的23%，大湾区已经成为中国太平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高地。

2019年，我们在香港率先发布了《中国太平参与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白皮书》，围绕服务湾区，我们创新保险产品，促进大湾区居民互联互通和港澳民生保障。举个例子，我们创新推出了港珠澳大桥跨境车辆保险，建立了粤港澳三地通保通赔的机制，实现了三地保单、一地购买。另外，我们还推出了大湾区的专属重疾保险，还有跨境医疗保险，为湾区居民提供保险服务。另外，我们和澳门特区政府合作建立了巨灾保险制度，为澳门的中小企业提供巨灾保险。

我们还发挥保险资金长期投资的优势，为大湾区建设提供资金支持。比如，我们和招商局、华润集团等共同发起设立了100亿的大湾区共同家园基金；去年底，我们在深圳设立了65亿的中国太平医疗健康产业股权投资基金，目前中国太平在大湾区的在管投资项目总金额大数是500个亿。去年12月，我们还成功举办了首届大湾区保险业高质量发展论坛，促进了大湾区保险业国际交流。

“十四五”期间，我们将继续立足港澳、深耕大湾区，制定了服务湾区的三年行动计划，希望通过一个一个具体项目的落地，来体现保险业服务大湾区建设的成效。一是做好“澳车北上”“港车北上”政策的落地工作；二是配合监管部门开展跨境“保险通”；三是参与和推动跨境保险服务中心建设。另外，我们还将在大湾区布局养老社区，建设好中国太平医疗健康科技产业园区。我们将积极支持香港强化国际风险管理中心的功能，积极参与香港北部都会区建设，设立太平香港保险科创基金。最近，我们和澳门特区政府探讨合作运营横琴粤澳中医药科技产业园。

此外，我们还将加大力度引入一些国际的优质资源落地大湾区，去年我们已经做了比较有意义的尝试，在共建“一带一路”、促进双循环、促进港澳更好融入国家大局中发挥积极作用。我们对大湾区高质量发展充满信心。谢谢。

CNBC记者: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请问中小微企业融资需求和往年有什么不一样？有何支持考虑？第二，外资在经济金融良性循环和高质量发展有何考虑和机会？

郭树清:

时间关系，我简单回答一下。关于中小微企业融资，大家都知道，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但是这个难题在中国解决得还是比较好的。我们现在说到1.2亿企业，绝大部分是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工信部、工商联、中小企业协会等各方统计显示，能够拿到银行贷款服务的小微企业客户占到了30%左右，有的更高一些，有的更低一些。总之，有30%左右的市场主体能够拿到银行贷款，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但是我们也不满足于这一点，我们还要继续利用好科技、数字化这些手段，进一步确立以客户为中心的文化，做好服务，更好地解决好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

关于外资的问题，我们对外开放的政策是一贯的。党的十九大以来，我们在金融领域一共出台了50多项对外开放的政策和措施。其中，34项是银行业保险业推出的措施，有的已经制定出了法规，修改了相关法律，正式落地了，少数地方还在修改法规，但总体上都能落地。这些方面都已经见到成效了，比如我们批准了很多外商独资的保险公司、外资控股的银行和理财公司、外商独资的基金公司都已经落地，而且很多都是国际知名机构。谢谢。

寿小丽:

时间关系，最后两个问题。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请问省联社改革方面除浙江改制为浙江农村商业联合银行外，其他地区的进展如何？改革方向是否有所不同？谢谢。

郭树清:

改革的方向都是一样的，就是要建立现代金融企业制度，中小银行、农信社、省级联社和县联社都是一样的。具体的组织形式可能有差别，有的可能选择了由下到上地持股，比如浙江的农村商业联合银行。现在各省都有方案，我们正在指导完善修改。有的是双层结构，省联社是法人实体，县级联社是一体。有一些地市也有三层结构的，还有一个省里面组建几个农商银行，多个板块。也有极少数的规模比较小，分成两个到三个农商行、农信社。

总之，形式是多样的，但是共同的一点，我们要求地方党委政府一定要加强管理。政策是很明确的，我们尊重地方的意见，要加强党的领导，从实际出发，加强对专业化人员的要求，推动建立职业经理人的市场，就是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管理团队一定要有基本的资质要求。此外，规范公司治理结构，“三会一层”必须健全，严格按法律规范。更重要的一条，是吸取过去的教训，对股东进行严格审查。不能再形成一股独大，关联交易，挪用资金，直接把银行资金或者是保险费用于加杠杆，用于搞其他投资，要防止出现这种局面。总之，农信社的改革进展情况还是很好的，但是也需要时间。谢谢。

中新社记者:

近年来有两种现象并存，一方面银行“垒大户”的现象普遍存在，挤压了民营、小微企业的信贷空间。另一方面银行大力发展普惠金融，服务小微又导致不良风险加大，压缩了利润空间，影响了股东回报。请问郭主席对这样的现象怎么看待？谢谢。

郭树清:

银行服务有“垒大户”的问题，特别是房地产领域问题比较明显，我们也正在深刻地反思和总结，我想我这些同事都有深切的体会，无论是银行还是保险，投资方面出现了一些高风险的企业、企业集团，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个我们要进行改进。

另一方面，我们在推动大银行、大机构服务重心下沉的过程中，也和其他的地方中小银行、中小金融机构形成了竞争，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我们下去调研，很多地方的农信社、农商行、村镇银行都抱怨，说工行太厉害了，把我们的很多客户都抢走了，建行也抢了不少。有的小的保险公司也埋怨这些大的保险公司，像中国人寿和太平保险，都有不同的反应。刚才田董事长讲，他在50多万个村庄里都选择了人做他们的代理员，也就给人一个iPad，一两千块钱，做最基本的存款取款交易服务，竞争是很激烈的。随着数字化的进一步发展，大银行也有生存的压力，全国的物理网点已经连续三年下降，将来银行的格局，整个业务模式都会发生深刻的变革，我相信保险也不例外。所以我们只能认真地研究这些形势，把握发展的趋势，因势利导，与时俱进，不断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优化银行和保险公司的结构。谢谢。

田国立:

我再补充一下。建设银行对普惠金融的贷款基本是平均80万以下的，原来中小微银行本身都是在200万以上的，80万以下的客户群体是没有金融服务的。为什么我刚才强调“新金融”，其实建设银行所有的网点，传统业务越来越少了，上海前两天有个报道，现在到建设银行，全国各地的人到上海建行网点去办事，可以开证明、开资质等，都不用再跑回老家了，到建设银行这些互联网设施上就可以办理。关于建设银行股价的问题，也许由于我们跟媒体朋友们的宣传和沟通不够，大家不太了解，也请大家帮我们多宣传一下。

寿小丽:

感谢郭主席，感谢各位发布人，感谢各位记者朋友们的参与。大家辛苦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到这里，大家再见。

本文编选自“中国网”；智通财经编辑：黄晓冬。